因为一个局,大梁第一间股份制零食果子铺诞生了。

    铺子位于东市最繁华的什邡街,前店后坊,二楼是用餐区和小包间。

    由于这个铺面的前身是家小食肆,装潢基本满足果子铺的需求,只需参考现代的面包房和零食柜台,在前店放置货架货柜,拆掉厨房灶台,搬入一应定制的烤炉、烘干炉、工作台,最后在后院划分出库房、冰室、腌渍区、晾晒区等,铺子的硬件设施就齐全了。

    至于厨师和帮工,现阶段都是借用徐府的人手,毕竟他们是田宓手把手指导出来的,开店时间紧任务重,先运作起来日后再遴选员工加以培养就是。

    铺子开张的日期,选在蜡月十九,离除夕还有十天,正好赶上人们筹备年礼果品的热潮。

    开业当天,在大梁商界第一帅哥周献的精心筹备下,下至西陵县,上至广安府的贵妇贵女悉数到场,其中就有郭千户的夫人和郭锥的嫡母,她们是霓裳布衣庄的常客,也是甜蜜蜜食品的爱好者。

    两人被延请至二楼的雅间,并不知这家开业即爆火的果子铺里,有家中不争气的庶长子的股份。

    贵客盈门,鞭炮齐鸣的开业礼极有排场,望着店外攒动的人头,装扮得体的徐夫人露完面即要离开,走前揽住徐芸芸的肩头:“芸娘可是紧张了?”

    徐芸芸今日罕有的穿了身鲜亮的衣裙,以“甜蜜蜜果子铺”股东兼掌柜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
    闻言,她仰起激动中透着些许忐忑的面庞道:“高兴得紧张,但大伙信任我,我一定好好干。”

    “信你信你,咱们把身家都托付给你了,必须深信不疑啊。”徐璟仲身前戴了条白围裙,臂上套着白袖套,瞅瞅几个纨绔哥们,一张胖脸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
    徐芸芸靠着徐夫人,握着田宓的手,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,胸中暖意融融,眼眶发酸,只觉此刻宛如她生命中的一条虹,隔开往日的幽暗,照亮七彩的前路,一颗心因为憧憬而微微颤痛着。

    蜡月初九那日,为了让自己苦命的娘亲能在家中安身立命,她带着深深绝望踏入徐府,想再见一见宓娘,挥别自己十九年来短暂的快乐时光。

    不承想,师长同族和同窗听闻她的悲惨遭遇,纷纷向她伸出援手,将她拉离一旦陷身必定灭顶的泥沼。

    宓娘端出了全部积蓄,璟哥他们压上身上可怜的银钱和从徐府得的厚厚压祟,得知消息的徐夫人提供了地段绝佳的铺面,周表兄出谋划策,出人出力,短短十天就将果子铺开办了起来。

    祖母、父亲和大娘从来轻视她,认为她至多只有换取几亩良田的价值,师生聚会当晚,还欲收回徐夫人给她的压祟。

    她想着大家的鼓励,捏紧最后的一丝不认命,对他们说出自己入股生意的事。

    “回去之后他们问起,无需提及宓娘跟其他的,只说新埔子是我娘和周表兄牵头的,看你稳重细心又是族中人,想交由你打理,算你股份即可。”临行前,徐璟和特地嘱咐她。

    她照着复述,长辈们果然敛了容色。

    十亩良田市价最多三百两,可徐茉馨和周献何许人也?是整个大梁商圈响当当的人物。

    自家只会闷头吃闲饭的胖丫头得此二人抬举,跟着他们做事,不说一年能赚回几多,只说商场风向这一块,随便漏点讯息出来,他们跟风去做,便可不愁利益。

    于是乎,一切便如宓娘预测的那般,徐芸芸的价值在她父家人眼中,瞬间就翻了几番,由耕地变成银元,又从银元幻化成一摞摞的银票,莫说蒋员外那破落猥琐老汉想染指,就算皇亲郭千户家的嫡子求取,他们也得拿拿乔。

    徐芸芸糟心的婚事,也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被退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