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兰没有明确回答，晏连知道自己可以住下来了。他瞥了眼角落，轻声提出洗澡的请求。
夏兰眼睛微微睁大，一直在瞟勉强能被称作“淋浴间”的角落，“呃？”
淋浴喷头就挂在系帘子的绳子上。
非常简陋。
晏连笑得羞涩：“是不是应该先帮你洗？”
夏兰手肘一抖，受到惊吓般转过脸，“……不用。”
晏连拍了拍沙发抱枕，那上面居然锈了个卡通的虫族小王子。他抱住枕头，低头时掩饰嘴角的笑意：“那个，可以换您的衣服吗？”
夏兰往前一个踉跄，手足无措地重新坐下，“柜子……就是你脚边那个，那里面有。”
“没穿过的。”夏兰强调。
真容易害羞啊。
晏连愉快地抱走崭新衣物，换好鞋，开始冲澡。
夏兰耳尖红得像滴血，他估计对方是不敢偷看的。
但他还是转过了身。
稀里哗啦的水声中，绰约的背影朦朦胧胧地映在廉价帘布上。
不一会儿，晏连背后传来摔倒的巨响，紧接着他闻到刺鼻的机油气味。
夏兰一声不吭。
晏连浅浅地笑了下，在手心中搓出一坨泡沫。
他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在观察。
作为一个单身雌虫，夏兰极其爱干净，把廉租的地下公寓打扫得一尘不染。只是因为有他在，夏兰才穿着破破烂烂的脏衣服抵墙坐。
这下，夏兰总算肯爬起来搞维修了。
晏连洗完澡出来，看到夏兰撑坐在轮椅上，凝固成一道静默背影。
造价不菲的外骨骼全部拆开抹油，一一静置。
晏连擦擦黑藻般的柔亮头发，把毛巾随意顶在头上，双手撑着膝盖，探到夏兰身前，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那样小声问：“还痛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