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清晨天色有些暗沉,赶车的车夫说,这是雪前之兆。

    果然,马车刚驶离徐府,细密的雪花便翩跹而至,在车行过两条街的短暂时间里,为古色古香的世界装点上一层银装。

    从徐景和复学到现在,已经过去了七八天,袁先生仍没归来,田宓也依旧被排斥在合班的集体外,也正是得益于此,她才能在这个浪漫的雪天课间里,独自坐在窗边赏雪景。

    皑皑白雪洒落在祠堂天井下的青砖地上,将块块砖石变成铺满霜糖的慕斯蛋糕。

    田宓吸溜着口水,思绪不禁飘回她在现世的家中。

    那是一间四合院,也是父亲的武馆,虽远不及五进的徐府煊赫,却欢声笑语不断。

    每逢她或师弟师妹过生日,父亲都会给他们办生日会,分蛋糕之前还要煞有介事的发表一通对徒弟的来年期许,最后亦不忘叮嘱他们同门是一家,务要一辈子守望相助。

    因此即使田宓后来成了女明星,也不曾和同门生分过,哪像徐氏这群不肖子,虽则血脉相连,全无宗族团结意识。

    这不,徐璟和跟秦添又较上劲了,明明同在一间教室,还让各自小弟帮忙传话。

    “统子,他们是不是又要搞事?”田宓没忘记她第一天上学时,秦添那个不甘休的小眼神,觑着正在交头接耳的徐璟和和徐璟宜问系统。

    系统:【宿主料事如神,他们两个纨绔阵营今天放学后要约架。】

    田宓:……

    约架,就徐璟和那战五渣?

    “到时候跟着去瞧瞧,等闲不能让徐璟和伤太重,没的拖慢我的任务进程。”田宓听了几天课,说起话来愈发古风。

    系统都喜欢认真干活的宿主,闻言也来了干劲:【好哒,我来帮你定位。】

    转眼到了放学的时间,徐璟和在众人的注视下,头一回来到角落里田宓的座位前,趾高气昂对她道:“今儿个你自己回家去,小爷有事情要去办。”

    见田宓迟迟不应,他抿了抿唇侧过身,以獭皮外氅挡住他人视线,弯下腰做贼似地塞过一锭银子,而后退了两步,眼神瞟着左右扬声说:“咳,爷们儿家的事也是你能打听的?叫你回去就回去。”

    攥着银子的田宓:……

    行叭,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,姐就配合一下你的傲娇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像是真被夫君训斥伤了心,她低眉顺眼的点点头,在徐璟和转身的霎那,忐忑又倔强地牵住他的袍角,糯着嗓子深情款款道:“雪天路滑,表哥走路可千万仔细着啊。”

    徐璟和知她擅长做戏,但看她这副用力过猛的入戏模样,周身似有无数蚂蚁爬过,麻酥酥膈应应的。

    匆匆敷衍了声“嗯”,便喊上徐璟宜疾步离开,仿佛身后有鬼在追。

    遭不住遭不住,幸而他只给了她五两,要是手滑掏出块十两的,怕是要把早饭给呕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