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宓儿姐姐!”

    田宓正与袁雪青说着话,容与扒着女学教室的门框探出胖嘟嘟的脸蛋子,寻见她后双眼一亮,欢快地唤道。

    田宓回头对他笑,看到小男童的视线落在袁雪青身上,认生的收回迈进门槛的小脚丫,行了个像模像样的弟子礼,便站在原地巴巴地望着田宓。

    “这是男学的新生吧?看样他挺喜欢你的,你且去陪他玩吧,这药多谢你了。”袁雪青收回看向容与的目光,朝田宓点点头,收起药包抱着古琴缓缓起身。

    容与见女先生走近,懂事地错开身子,在袁雪青经过他时,揣着手手仰头甜甜一笑,模样恭谨又乖巧。

    袁雪青低头与他对视,脚步稍稍一顿,似乎想回头跟田宓说什么,却只将头偏了几寸即回正,施施然往祠堂后院而去。

    待她秀颀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后,小家伙立刻恢复活泼,“咚咚咚”地跑到田宓身前:“姐姐今天还和我们用茶点吧,表哥领了你那份,我们还叫上了芸姐姐,大家一起去院里吃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拉起的田宓的手晃了两下,头上的小揪揪也跟着一抖一抖的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田宓终于get到了天线宝宝的萌点,也明白了为什么许多作品中的可爱担当,都翘着一绺呆毛,原来那不是摆设,而是用来射穿阿姨圣母心利剑啊。

    想到周家兄弟也邀请了徐芸芸,她这个童养媳无需避嫌,田宓抬手捏了捏容与的小揪揪,牵住他的小手道:“嗯,那就谢谢你们了哦。”

    特别是周献,简直细心照顾到了每个人的需要和感受,不愧是生意人,社会社会。

    今日天气晴朗,虽已值初冬的末尾,但几个年轻人穿棉戴裘,沐浴着正午的暖阳,并不觉得寒冷。

    周献和徐芸芸将茶点摆在天井下的石桌上,除了容与其余三人都不很饿,便捧着热茶围坐,听周献讲述漠北经商时的经历。

    周献是个很会说故事的人,当他说起自己和商队,险些因一人触犯当地人禁忌而有去无回时,徐芸芸听得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以为这世上诸国,除了我们大梁和庸国是真正的礼仪之邦,余者皆是些不知典仪伦常为何物的蛮夷,没想到漠北各部也有自己信仰和习俗,也亏得周表哥见多识广,机智圆融,才敢与他们周旋买卖。”她用帕子拭着吓出的手汗道。

    徐芸芸对周献的评价,田宓觉得恰如其分,同时她也对漠北诸部产生了兴趣。

    她穿来已近二十天,随着婚期的接近,这几日她放课后,常帮徐夫人筹备自己的喜宴,听了不少抱怨。

    徐夫人说,自从五年前漠北最强部落大败庸国军队,斩杀了御驾亲征的前任庸皇,扶持起傀儡朝廷后,庸国的国力逐年衰退,各类商品的产出越来越少,价格连连攀高,有几样计划在婚宴上供应的珍稀食材,更是有钱都买不到。

    田宓倒不在意自己喜酒的排面,反正婚礼再怎么有阵仗,她也不会真跟徐璟和生儿育女,有所缺憾反能减轻她欺骗徐家二老的愧疚感。

    但她魂已入此间,总该对这个世界多些了解,尤其她本就喜欢研读历史。

    “周表哥再多说些漠北的事情吧,比如他们民族的起源之类的,我觉得十分有趣。”

    将容与要吃的糯米圆子拿给他,田宓对周献道。

    周献看着坐在田宓腿上喜不自胜的容与说:“孙先生有本《漠北各部游记》,是一位半生游历漠北的大梁人所著,详细记述了他们的历史风貌,因是孤本很少外借,还好我曾手抄一本,近日兴致来了,带在身边重温,你可愿一读?”